沉炣

我们失去就永远失去

【萨莫】我们的不完整与灵魂同重

*米扎/flo萨。

*BGM:Gustavo Santaolalla-《Longing》




在莫扎特刚刚凑过来的时候,萨列里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家伙身上的酒气比之前几次都重了不少,几乎盖过了他脖颈间那些姑娘们染上的脂粉气。酒意熏腾,各色的味道被混淆成迷乱,而这位宫廷乐正此刻已无力应付任何贵族了——当然,他也应付不了不是贵族的自由作曲家。

那头金色的卷发起初还只是偶尔在萨列里的眼前晃过,跟随其主人从大厅里的一个角落穿梭到另一个角落。烛光和舞蹈似乎生来为他而设,人们的欢声总是围绕他而层叠诞出,即使余了只会剩一圈喧嚣的残烬。夜色是在众人的视线之外降临的,但没有人关注它的来去与否——以萨列里为例的他们忙着应酬交际,而莫扎特则用力地欢笑,把光洒向没有承接过宠幸的暗处。

盛宴之后的人们总是惫倦的,无人例外,所以萨列里对于莫扎特坐到自己身旁来的动作也就没什么抵触。这家伙似乎真的是醉了,半眯着的眼帘下流转着清扬的碎光,被过多酒液润湿的唇片此刻也只是微微张着,露出里面的齿列和搭在齿列上的鲜粉舌尖;他的衣服也乱了,领花向一侧歪着,那截脖颈也由此向空气坦白——他醉了。萨列里挪开视线,喝下酒杯里最后一口酒。

莫扎特醉了,但他的笑声依旧具有令人清醒的效用。萨列里不愿被人看到自己和他待在一起,可向四周望去,似乎所有人都醉得差不多。这场宴会让大多数人都失掉了平日里的自持力,如果不是戴惯了桎梏衣帽的人,是绝不会到此刻还依旧能保持意志清明的。萨列里自嘲地笑了笑,身体却还是在莫扎特把头靠到他肩膀上的时候轻轻一僵。

他们平日里的针锋相对似乎在此刻消弭成了暧昧的前奏曲,差别和妒忌彼此包容为罪孽的同僚,莫扎特把手放到萨列里的脸上捏来捏去,嘴角挂着一丝孩子气的笑容。他总爱这么笑。——如果换作平时,萨列里一定会把他的手拍开,再在话里掖上并不真实存在的怒气;可莫扎特从来不记得自己在酒醉时候做过的事——萨列里想到这一点,只张了张嘴,并没有制止身旁人更过分的动作。

当然,即使莫扎特喝醉了,也并没有忘记自己得寸进尺的本能。他在发现自己没有被拒绝之后笑嘻嘻地把整个身子都塞进萨列里的怀抱里,甚至还抬腿想要往这位音乐家的大腿上坐。萨列里被他蹭得几乎要疯了,偏还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他发火,只能听这人的笑声一遍遍地在耳畔回响,又在莫扎特终于坐到他腿间的时候伸手轻轻扶了一下——他很快把手收了回来。莫扎特只是笑着,深咖色的眼睛中心凝着萨列里的倒影,有那么几秒钟萨列里以为那里面才是真正的自己的所在。年轻人像求欢一样在他腿上扭动着腰肢,左右摇晃,说,萨列里,您送我回家吧。

他拒绝不了莫扎特,况且这个请求本身就合情合理——回家而已,萨列里当然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可直到他们从马车里下来,萨列里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些多疯狂的事——他带莫扎特回了自己家。天才蹦跳着推开他的府邸大门,笑声遍落。萨列里木然地跟在他后面走。明明是熟悉的每日都会走的路,此刻他却对其生了恐惧之心。

诚然,他对莫扎特是有些不该有的想法,但是谁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对这颗星星没有哪怕一点旎思呢?他缀着亮片的外套自然不为大多数人所理解,但对于那张常挂着欢悦笑容的可爱面庞,任谁见了不会心生喜爱?宫中当然不会有人来问萨列里“你对莫扎特、那个自由音乐家有没有生过什么龌龊想法”,但事实是他有——并且为这想法深深地自厌着。

没有谁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想看莫扎特在他面前剥开自己天才的绝妙外衣,卸下那一身白日的骄傲与狂妄,俯下身来——这多像一场亵渎啊。萨列里看着莫扎特踉跄进屋,赶上前把他搀扶好,又引着这个自从进门还没停止过笑的家伙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自然,萨列里也渴望看到这个名为沃尔夫冈·莫扎特的年轻人像朵玫瑰一样在他手下绽放,最好,能把那些身为天才手笔的乐谱中混杂的自尊剔出来,和求欢的讯号一起被塞进这家伙的嘴里,再被嚼烂成温软的轻叹——像一场注定荒谬的浪漫。

他的衣角一直被莫扎特牵着——那双能谱出至上乐曲的手也是美的,此刻就悬在离他只有几寸的地方。扶莫扎特上床的时候,萨列里被坠了一下,险些砸到这家伙的身上。反观这位当事人,他只是笑,睫毛一扑一扑,领口处潋滟开大片的春光。萨列里看不得这副景象,只能闭了闭眼,低下头,说,我知道您没醉。

于是那笑声停止了,即使那手还是像某种攀藤植物一样没有放过萨列里的衣摆。萨列里试着把它拽出来,没有成功,只能又看向莫扎特。莫扎特坐了起来,松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语气颇为遗憾——“我还以为我在这上面泼酒泼得够多了呢——不过,我就知道您能猜到。”言罢,他又笑了笑,这笑容让他重又像个快乐的孩子了。

在得到自由之后,萨列里并没有着急走,只是站在自己的床边,看着莫扎特。您要干什么?他问,和莫扎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他们每一次疏离又客气的见面。莫扎特嬉皮笑脸着,说,我不知道呀,是您要带我来这里的——但我很高兴,真的,这里可是您的家呀。

很明显,萨列里并不想和莫扎特围绕“莫扎特到底高不高兴”展开一场讨论,所以他咬了咬牙,“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莫扎特眨着眼,在他离开卧室之前,冲上去用双臂从背后搂住了他。萨列里转过身来,几乎有些怒不可遏,因为莫扎特更是因为他自己。可莫扎特只是不吭声,拉着萨列里的手放到自己衬衣的领口上,就这样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萨列里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这家伙逼疯了,想要往回抽手却又不得所愿。他没时间分神去想那扣子的材质,——莫扎特的力气不小,而他又不是真的厌恶这个动作到极点——不可否认,萨列里甚至对将要发生的事情生出了一些期待。莫扎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呼出的气息有些紊乱,声音却夹着颤抖的笑意,“萨列里,”他喊,咬着唇笑,抬起头和那个被他呼唤着的人对视,额角的汗珠滚落到眼尾,给他的面容平添几分破碎,“您就当我醉了吧。”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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